苏玄一滞，向前走了几步，终究停下。
他背对着宁缺，浑身颤抖着，不愿低头，更不愿转头。
他怕诸神看到他此刻的样子……
疯狂？无解？迷茫？
苏玄不知道此刻自己是什么样，可总归不会是好的。
宁缺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我可以的，我可以的……”隐约间，他听到了苏玄的呢喃，却是那么单薄。
时间流逝。
转眼千年。
苏玄也一动不动的站了千年，死死盯着那灭世至宝。
他在疯狂想着破解之法。
这日。
灭神劫再起，不知是不是错觉，威势更添三分。
五大始祖冷漠看着，已然胜券在握。
苏玄…都毫无斗志了！
他们如何输？
“乘胜…彻底解决了……”他们无情开口，再以灭神劫狠狠压神族。
烽烟再起，血满地。
号角响彻，渐苍凉。
战鼓擂动，悲满腔。
神族，再无之前气势！
“苏玄，我们……”宁缺在身后大叫，却是戛然而止。
苏玄浑身一震，下意识欲冲去。
“……战不战？”宁缺终究还是说了，充满不甘，充满悲伤。
他无所畏惧。
但。
不是神族都如他……
苏玄募地转头。
乱发迷眼。
目之所及，所有神族皆在看着他，却是充满迷茫和胆怯。
纵然建木，一元始神他们…眼神亦是不再如之前坚定。
诸神黄昏，灭世至宝，灭神劫……这些字眼包含了太多太多无力。
这是比鸿蒙大劫，洪荒大劫恐怖十倍百倍，更是只针对他神族的大劫！
诸神黄昏尚且渡不过，更遑论有灭神劫以及主导的五大始祖？
尤其是经历过一次诸神黄昏的，他们深知越反抗，等待他们的只会是更深的绝望……
那种窒息的感觉，他们不想再经历一遍。
苏玄看着，红了眼睛。
他不怪他们的退缩的，真的不怪，只怪自己带给了他们希望，却没好好守住。
“苏玄，战不战……”宁缺又道，声音在颤抖，不是怕死，而是怕一生的目标就此结束。
他怕苏玄退缩，也怕苏玄不惜一切……
这注定左右为难。
苏玄如遭雷击。
他们奋斗了这么多年，为此付出了一切，到头不该这样的。
他沉默着，慢慢转头。
他看向漫天而来的劫难，握着杀剑的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直至……
他眼中再无波动，情感在慢慢消散，浑身暴躁的力量也趋于死寂。
很早以前，苏玄就知道，他这一生并不是活一辈子，而是只活几个瞬间。
每一个瞬间，他都该拼尽一切。
一身独守东荒时；阴荒破灭时；选择走上一统宇宙的道路时；与苏天神生死一战时……
而现在，更应该如此。
于是。
他横剑。
“为何不战！”他昂扬大吼。
诸神屈而我不屈，诸神服而我不服！
他为杀神，自当所向披靡，万古称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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