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她们算是第一次见这位外甥，但也就第一眼，她们都后悔了当初所作，同样也是一眼，她们便赞同了言尚角那句，比任何人都教得好，更是一眼就明白了三太太的妈妈为什么会肯定她是言老三的私生女。
太像了，太像大房的长女青萝，若人不是跟言老三有往来，第一个怀疑的人必定是言老大。
而别人或许不知道她的来历，她们却都明白。
那样出生的人不要说在这么多人面前不怯场，就说那气度就不是一般人有的，言家如今的孩子们没有，她们也撑不起来。
雍容华贵，不是任何人都能显示出来的，那一身火凤皇袍更不是什么人都能驾驭的。
然，就这么个从乡下走出来的小女子，她不但从容的端坐于上更是满面雍容华贵，满身气度泰然。眼波流转间，聪慧自信又让人有种儒雅淡然的错觉。
她没有因自己是皇后就骄傲自满的睥睨众命妇，没有因为自己是年轻的皇后就放低身份假装亲切，更没有急急忙忙拉拢人脉。
难怪言老三会对她有那么高的评价，难怪新帝会为她遣散后院。
只一面，言家三位太太都后悔不已，心里无不暗想，若是没有那回事，如今就不会是这冷落局面，而如果没有哪回事，现在监国的定然不会是言老三。
言家三位太太可谓的肠子都毁清了，特别是大太太跟三太太。大太太悔的是没有个皇后姐姐撑腰，每一个皇后表姨娘撑腰，她家的孩子能上的台面小了很多。言三太太悔的则是被人怂恿逼迫就毁了夫妻感情。虽然最后言尚角没有跟她和离，但从此与他分居两院，没有大事绝不想见。
几个孩子更是连看都不看多一眼，在府里佣人眼里，是他们母子欺负排挤他，但只有他们母子知道，是他不原谅她们母子几个。
他荣升监国，别人看到的都是她表面的风光，唯有她知道，她让言尚角彻底失望了，而以言尚角那牛脾气，下半生都不会原谅她。
坐得高必然也看得远，宋灼蓁坐的位置能将大殿的每个角落都看清楚，同时，大殿里的每个角落都能看清楚她的一举一动。
从命妇们坐下开始，各种各样的眼神就没离开过她，在与她不小心相对时，有的急急瞥开，有的讨好一笑，也有的满是探究。
言家三位太太位置都在前端，在梦和来之前，她们连头都没敢抬，但在梦和来后，她们不知打量了她多少眼。
跟梦和聊了会天，宋灼蓁没有刻意的与命妇们交流拉拢关系，只到一声累了便让梦和随她离开。
在宋灼蓁走后，大殿热闹了起来，各位夫人太太谈话的声音大了些，但也仅仅只是让身边人能听清楚点。
“不是说皇后是来自边陲的~”的什么就不用说了，大家心里都有数。
“我也是这么听说的”
“可瞧着不像啊”
“不止不像，若走大街上还以为是哪家出的小姐呢”
“是啊，太美了”
“我说的不止美貌，京城美貌的女子多了去了，但如皇后这般美得脱俗，美得又不俗的可就没见过了，就是前几年那白家第一美人都没皇后这么令人神往”
“说起白家那个，前段时间都还让夫家捧在手心上的，可最近听说日子不好过，那唐老夫人都将她叫到面前去立规矩了”说话的夫人瞅了眼前后，见无人注意，压着嗓门“她不是因这位出事勾搭前太子了，唐老夫人是怕她知道是这位上了大位拧不清惹来家祸”
“她不是那么拧不清的人吧？”
“这你就不知了吧”声音压得更低些，女人道：“我下面妈妈有个姐妹就在唐府，巧的是还是在唐老夫人面前，听她说，白家那位之所以得到好待，就是因为她说太子与她有情，所以唐家不敢亏待”
“这~这未必是真”
“怎么就不是真了，你想想，若不是真，唐家哪怕是被赐婚也不见得对她多好，可唐家是怎么做的，完全像似没听说过她跟太子的事，上哪都将她放在前头。那个骄傲劲，就怕别人不知道那是唐家的媳妇，而早不立规矩，怎么就这时候立了，不就是怕她又说出句跟这位有情的话来，这位可不像前太子，不是对谁都有情的”
“·····”那还真有可能了。
白家一门除了她都回乡去了，没有了娘家的人还能让婆家捧着这着实奇怪，若说她拿出太子还就好说了。但如今太子成了贤王，她的前未婚夫成了皇帝。
太子都敢说，皇帝说不定也敢，唐老妇人还真可能因为害怕她说出那句话而将人看管起来。
大殿里，三人两人端坐，说的多是时下京城的流行，但也有那么几个碎嘴的，说着别人家的八卦，宋灼蓁若是听到只字片言，她定然会说走早了，但若真让她一直坐着，肯定也听不到什么。
皇后高坐，谁敢开口。
不过在大殿里听不到，在跟梦和晚住院去时倒是见梦和有些温吞。
“有什么话就直说”
吐了下舌头，梦和又摸摸鼻子：“是有话说，可又怕说了七嫂生气”
“说吧，我不生气就是了”除了左佑宁跟言家人，好像没什么人能让她生气，这个保证还是有含量的。
犹豫了下，最后想着小舅父让她说必然有道理，于是梦和小说道：“七嫂，你可不知道京里人是怎么说你的”
“怎么说的？”她还真好奇。
看着宋灼蓁探知欲满满，梦和顿了好一会后，挑拣着好听的道：“京里人说七嫂是来自边陲的蛮野之人”
“·····”应该不会这么好听：“说吧，如今在宫里别人的八卦听不到只能听一下自己的聊胜于无了”
蛮横乡野，这话任谁听了都得难过，可宋灼蓁听着真不觉得，于是便玩笑的说要听自己的八卦，看着眼神清亮还真不见郁色的宋灼蓁，梦和胆子大了一咪咪。
“有人说七嫂你力大如牛，高壮如马~”也不知道这话是从哪里传出去的，就她七嫂这小身板，风大点都能吹飘，在来就是这个头，还没她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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