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海市
“吴主任，会议要开始了，罗宇铭还没到。”一个医师助理在吴扬耳旁说了一席话。
吴扬轻轻皱眉：“怎么搞的？”
罗宇铭迟到或者缺席会议不是一天两天，经常以正约了几个病人或者还有几台手术需要做而推辞。可却又一点，他从来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耽误整体工作。即便是没有参加会议，也能很快跟上节奏。让吴扬无处可挑剔。
“今天罗宇铭又是个什么理由不参会？”吴扬虽然知道对方想做什么，没有直接说明。
“吴主任，好像听说是有个他一直在治疗的病人。”
“好的，我知道了，先不等他。我们说一下最近要做的事情。”
吴扬话音刚落下，便听见了会议室本被“嘭！”地一声撞开的声音。吴扬对此不由得皱起眉头，罗宇铭冒失的性子，总是让人头皮疼。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刚才忙……”罗宇铭故意将视线落在吴扬脸上。看到对方摆出一副严肃略带生气的神色，依旧堆起笑脸道：“吴主任，您别介意，刚才这门把手卡得太死，稍微用了点力道……结果……”
“好了，先不和你说这个。你诊室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就算是单位上的事情，也不能耽误了病人的治疗。”
“您放心，都已经安排妥当了。”罗宇铭背着包，怀里夹着文件，走到一处空位上坐下来。
对身边的人小声说道：“麻烦让个空位，我挤过来。”
对方露出嫌弃的神情，搬起椅子离罗宇铭坐的位置有几尺远。周围还不时传来几个人异样的表情。
吴扬见大家都已经就位，便开始讨论起近日临床上遇到的问题。
罗宇铭继续露出漫不经心的态度，似乎并没有直视吴扬提出的话题。
“砰砰砰！”吴扬叩击桌面，又轻轻咳嗽，一直盯着正在打瞌睡的罗宇铭。
“开会时间，怎么又开始犯困了？”
罗宇铭对此并不作出任何收敛，而是用力伸起了懒腰。
“罗宇铭！”吴扬总算是忍不住提起了对方的名字，会场一瞬间变得安静下来，桌前正在记录的人也停下了笔。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向吴扬和罗宇铭。
面对众人的围观，罗宇铭倒是面不改色，依旧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
“所以我说，有些人为什么工作了这么长时间，到头来还是碌碌无为。”人群中有人忍不住说出了这句话，实则一方面迎合吴扬，另一方面在看不起罗宇铭。
而罗宇铭的思绪，回到了两个小时之前……
“罗医生，我来晚了点。今天有朋友的聚会。结果排了这么久的号。”佟硕晖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罗宇铭轻笑道：“我又不是什么出名专家，只不过是个普通医者，我的号还需要等吗？”
这句看似自嘲又带着几分玩味的话，从罗宇铭的口中说出也不足为奇，这与佟硕晖以往见过的医者不同。
那些人大部分都在争名夺利，在这样一个场合中，谁不希望自己所学的专业能出头，到最终博得一个名号呢？
学医在国内不比国外，培养一个优秀的医者就更难了。而罗宇铭似乎根本不在乎这一切，仿佛自己所有的付出只是为了能混口饭吃，让自己不饿死。
罗宇铭心中，一直以来的目标就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从来不会管其他人或者周围事物如何变化。
“老老实实坐下吧！到了这里还给我贫。”罗宇铭这番话似看透了佟硕晖的内心。
“啊！罗医生，我可什么都没有说啊！”
“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心理在想什么。”
“这么厉害？”
“岂止是知道，甚至能知晓你下一步想做什么打算。”
“那您说说。”
“你这小子，开始考我了不是。好吧！既然你问起来，我就先从你的病情开始分析。”罗宇铭停下手中的笔。
继续说道：“你现在最想做的是……赶紧动手术，毕竟，天天贴着隐形镜片也不是长久的事情，还有你的工作也需要花费更多的精力去做。你迫切想要恢复正常人的生活。我说得对吗？”
佟硕晖默不作声，点点头。
“可是我了解你的情况。以你现在的状态，还不适合做手术。”
“为什么？”
“不要问过多为什么，也不是你该了解的地方。你只要听我的安排。就像你是个建筑设计师，我有没有问过你在设计一项新工程的时候需要做哪些事情？这就是不同行之间不应该了解的问题。”
虽然这样的话，在很多人听起来十分不讲道理，也有患者希望知晓自己的情况到底怎么样。可罗宇铭对此采取的是拒绝说得太细致。
“记住我的话，定期过来做检查。”
每次都是这个样，草率地收场。看起来没有什么收获。
“罗宇铭是个骗子，大家别相信他。不仅工作怠慢，还经常拒绝回答病人的问题。”有一个人患者走出诊室，将手中的病历本狠狠地摔在地上，围观的人群都纷纷围过来。
而罗宇铭却依旧面无表情，这样无意义的抹黑，他见得太多了。
罗宇铭住的公寓对面是位已经过了八十五的徐婆婆。徐婆婆一个人生活，也没有老伴和儿女。几年前因为骨质疏松，腿脚越发的不方便。
这日，徐婆婆扶着门框走出门外，罗宇铭正好要赶着出门。
“福蛋啊！这么早就要去上班吗？”挤过老公寓窄小的过道，罗宇铭和徐婆婆迎面撞了个正着。
“徐奶奶，您有事情的话，就找我帮你办。如果想买什么东西，我也帮你带。”罗宇铭上前扶住身子颤颤巍巍的徐婆婆。
老人脸上露出几分笑容：“我这老东西，哪敢麻烦你们年轻人，你忙，就不要因为我的事情，耽误了你。”
福蛋这个称呼，还是很多年前的事情，自从自己改了名字后，便再也没人记得这个。而这个曾经的称呼，现在在脑海里却变得有些怀念。
徐婆婆很多年前搬来这里，自然也知道罗宇铭成长中发生的一切。
“福蛋，你到哪里去？”
“帮您拿几件物品。”
“不要麻烦了，福蛋，你还得上班呢！等会儿路上该堵车了。”
“我现在不忙，徐奶奶您腿脚不便，待会儿一天都得在那边。帮您安排好再去上班，不急这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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