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萧九宴眼里闪过厉色，语气不善地打断她，眸子微微眯，眸光中隐隐透着丝丝寒意。
他慢条斯理地道，“卿卿她是我的妻子，是皇上御赐的翊王妃。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聪明人都知道，希望您谨言慎行！”
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萧九宴挑眸冷冷地瞥向她，加重“谨言慎行”这四个字，其中威胁护短的意味明眼人都瞧得出来。
听着孙子这偏帮的糊涂话，萧老太太差点没一口气将自己气嗝过去。
瞧瞧这就是她的好大孙子，竟然为了一个贱妇威胁她。
那小贱人是金子吗？竟一句都说不得！
虽说萧老太太气在头上，但她也明白此时绝不是离间他们的好时机。
凭借萧九宴的护短的那劲，若是她再说些什么他能将事情做绝，把她们扔出去都可能。
今时不同往日，她们的身份见不得光，而且凭身份的约束压根束缚不到他，惹急了难受的还是她们。
与其这样不如使用迂回之策，反正她们现在有的是时间。
阿宴那小子和他爹一样一根筋，看准了就绝不会改变，当初那血淋淋的教训还历历在目。
她不能逼急了他，到时离了心岂不是便宜了那个小贱人，她不能如她所愿。
况且，阿宴说的没错，无论如何陆卿卿都是皇上赐婚的，明面上不能有半点怠慢。
不过这些都只是暂时的，等她揭穿了揭穿了陆卿卿那个小贱人的真面目，看阿宴还相不相信她。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住下来挽回阿宴的心，维系他们之间的感情，这些小事她就不计较了。
陆卿卿此时还不知道这赐婚的名头让她以后规避了多少麻烦。
萧老太太整理好表情，似是妥协地道，“好，阿宴，奶奶不说了，看在你这么喜欢她的份上奶奶愿意给她一个机会。”
随后她话音一转，“不过，奶奶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她安安分分地做你的翊王妃就算了。
但是她若是胆敢伤害你，或是荒境我绝不饶她。”
萧老太太做的一手好戏，先给个甜枣，后给一个棒子。
这分明是在给萧九宴打预防针，逼他许下诺言，若是陆卿卿有问题，那他就不能插手这件事情了。
可是萧九宴岂是那么好糊弄的，她一开口他便知道这老太太在打什么算盘。
卿卿是他的人，无论如何他都会护着她。
这个坑爱谁钻谁钻，反正他是不会钻的。
看着萧老太太脸上那似是慈祥的面容，他的心便一阵恶寒。
在她的心里面也许他占有一席之地，但是这远远比不上家族的利益，只要为了家族她什么都可以放弃。
她不会以为她佯装关心他，他就会感恩戴德，痛哭流涕，任她为所欲为吧。
真是可笑！
萧九宴嘴角扬起不屑的弧度，“这事我自己会处理，您老就不必担心了。”
萧老太太心头又是一堵，尴尬地勾了勾唇，那笑容比哭都难看。
“好、好，那就你自己处理吧。”
贤王妃在一旁一边喝茶一边看戏，见那老太婆被气的脸色铁青的样子，她心里爽极了。
这老太婆还以为阿宴是她那个孝顺的儿子吗？
以阿宴的性格绝不会任人摆布的，她这如意算盘算是落空了。
萧九宴的视线划过坐在一旁的萧馨儿，见她低着头玩手指的样子，眸子里闪过一丝痛色。
馨儿何其无辜，当初她的她才刚刚及笄，亲事也定下了，可偏偏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如今变成这副孩童的模样，都是公孙浅作的孽，他不将公孙家搞垮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绝无可能再让公孙家在他这里占到任何便宜。
任何。
“既然无事，那孙儿就告退了。”
萧九宴嘴上说的恭敬，语气却丝毫没有恭敬的意思。
可萧老太太即使听出了他的冷漠，但却不敢说任何的话，只能装做什么都没听见。
“好，那你好好休息吧。”
她话音刚落，萧九宴便已经踏出了房门，气的萧老太太差点骂出声来。
但迫于还有外人在，她只能忍下来。
贤王妃见戏已经演完了，便立即下逐客令，“我也乏了，嬷嬷送客。”
“你……”萧老太太指着她怒道，可贤王妃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便将她后面的话都堵住了。
贤王妃淡漠地瞥她一眼，声音慵懒地道，“馨儿留下吧，我们好久没见了。”
她的话轻描淡写不带一点攻击力，可却无端地让人感受到压力，一种不容拒绝的气势。
萧老太太心中有愧，只要不是什么大事她都不会与贤王妃争执，所以她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她离开芙蓉院后，走在昏暗的路上，突然觉得天一下子暗了下来。
嗯？
怎么回事？
刚刚好像没有这么黑吧！
难道是她的错觉？
萧老太太疑惑极了，转头朝芙蓉院看去，可她走了有一段时间了，所以已经看不见院子里，她只能将这个疑惑埋进心里。
……
芙蓉院，贤王妃让所有仆人退下，与萧馨儿单独在房间里。
她心疼地抚摸着萧馨儿的发丝，瘦弱的脸颊，粗糙的手指，细细地拂过手掌都能感受到上面硬硬的茧子。
这是劳作后留下的痕迹，想来传回来消息说老太婆养了很多家禽应该是假的。
这养家禽的人应该是馨儿，只有她才会傻傻地听她的话去干活。
萧馨儿懵懂无知地看着贤王妃脸上的痛色，没看明白她怎么了，便觉得无趣再次垂头玩自己的手指。
“馨儿，这些年过的还好吗？她有没有为难了？你……”
贤王妃拉着她的手自言自语、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久，即使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她脸上也没有任何不耐烦地反应。
……
萧九宴回房的时候陆卿卿正好洗完澡出来。
陆卿卿边擦头边抬头看他，入目便是他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黑脸。
她愣了一瞬，随后斟酌着开口问，“你回来了，怎么样那月饼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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