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确实不可能，但是自从罗翰国的新帝登基之后，一切都变了——罗翰国的新帝阿图，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战争疯子，不仅已经扫荡了西边数十个国家，而且很有可能即将对整个北邙发起战争。”
“阿图大帝？”杰多也吃了一惊，“这个人，我也听从罗翰来的商人提到过，他身高三丈有余，青面獠牙，长着一张血盆大口，只要看不顺眼，就会张嘴将这个人吞进肚子里……虽然传言有些夸大其辞，但这个人确实凶残无比，而且贪财贪色，每到一处便让自己的军队尽情搜刮，因此，凡阿图大帝所过之处，可以寸草不生。”
“不错。”羽千涔点头，“也不知是哪支商队的首领为了讨好阿图大帝，在阿图大帝面前夸口，北邙的风光如何美丽，水草如何丰美，姑娘们如何妩媚动人，结果那阿图大帝一时来了兴趣，便要兴兵犯境，这对北邙而言，不是一场巨大的灾难吗？”
杰多首领也是脸色剧变——只怕任何一个北邙人，听到羽千涔这番话，也会怒火升腾，更何况像杰多这样铁骨铮铮的汉子。
“如果阿图大帝真地来犯，确实需要集合我北邙各个部族的力量，才能共同御敌，可是现在，罗翰国还毫无动静，我要如何才能取信于其他各个部族的首领呢？”
对于杰多首领的疑惑，羽千涔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自信一笑：“其他的问题，杰多统领不必多想，只要在恰当的时候，登上那个位置即可——就是不知道杰多统领是否愿意？”
“我愿意！”杰多重重地点头，“其实关于这件事，我已经想过很多年，也曾经和十大首领商议过，只是可惜，各个部族首领所在乎的只是自己的利益，根本不顾及其他部族的死活，我也是无奈得很，比如这次我会真部遭遇兽群袭击，你看看，有哪个部族出来帮助过我们？”
羽千涔沉默，不由得想起琰月来，以及在浮都中渡过的那些时光——尔虞我诈，亲情淡薄，上至帝王下至百姓，要么沉溺于享乐，要么在生存边缘挣扎，目光长远者廖廖无几。
有的时候他也在想，其实自己完全可以放下肩上的重担，回到沅州，偏安一隅，从此和自己的母亲和妻子，过上安稳平静的生活，至于琰月国，要乱就让它乱，与己何干？
只是很多事情，挑起来容易，要放下，似乎就变得无比地困难。
“杰多首领。”羽千涔忽然开口。
“嗯？”
“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我的身份，杰多首领应当很清楚吧。”
“是。”
“那么，对于我的心情，杰多首领也应当十分了解。”
“孟公子可以看。”
“你我同为一方王者，我想问的是，倘若有一征战下失败，再比如，北邙真地遭遇阿图大军的铁蹄践踏，杰多首领可否会选择带着自己的妻儿离去，而弃整个北邙于不顾？”
“不会。”杰多断然答道，“如果真有那么一，我将誓与北邙共存亡。”
“这就够了。”羽千涔微微一笑，“杰多首领，我佩服你，所以才会帮你，但是也请你记住对我的承诺。”
“孟公子只管放心！若孟公子真能助我一统北邙，那么北邙将是孟公子最大的助力！”
“好！”
两人同时伸手击掌握，羽千涔随即仰大笑着出门而去。
直到回到戛多准备的帐篷里，羽千涔脸上仍然全是笑意。
见他如此开心，苏轻妍也觉得十分高兴，上来亲自替他宽衣：“阿翔，你今，好像是完成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当然。”羽千涔点头，“确实算是十分重要。”
“难道是——整个北邙即将统一？”
羽千涔长长地吸了口气：“筹备如许之久，总算是快要功德圆满了。”
“阿翔，”苏轻妍眼中似有光华闪烁，“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很快就可以回琰月了？”
“怎么？”羽千涔转头看她一眼，眸中浮起几许疼惜，“是不是很想琰月？”
“嗯。”苏轻妍点头，“一转眼，离开琰月已经好几个月，我想黔岭城，更想黔岭新军，还有纯志他们，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是啊。”羽千涔点头，握紧她的手，“此间事了，我们也是应该回去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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