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眠拍打着气泡，用尽一切办法也没有用，颓然的坐在气泡里。
眼前的人鱼坐在岸边，浑身的气息都带着沮丧。
他不顾腰上的血口子，直直的盯着喻眠，表情绝望。
“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波卡斯一个猛子又扎进水下，从水底里捞出一把淤泥敷在自己的伤口上。
趁此机会，喻眠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记忆里的小人鱼是他吗。
可为什么就几个月的时间，他就能长成一个成年兽人的样子。
岸边的波卡斯注意到了喻眠的目光，抬眸望过去，脸上挂上一丝笑意。
“我不疼的。”他轻轻开口，被淤泥覆盖的伤口依旧在流血。
血液顺着他的鱼尾流进水里，一条条鲜活的水生命出现。
波卡斯处理好了自己身上的伤口，破碎的鱼尾又晃动着，把喻眠给推到了自己的面前。
“你别怕，我给你讲故事。”
他也不论喻眠想不想听，自顾自的开口说着故事。
喻眠坐在气泡里，一直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和她刚才窒息的时候看到的情景一模一样。
“波卡斯。”喻眠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岸边的波卡斯浑身一颤，立刻抬头望回去，那双粉色的眼瞳里闪着光亮。
“眠眠，你记起我了吗？”
他手伸进气泡里，抓住的喻眠的手。
喻眠大惊，还真是那个小人鱼。
“你怎么突然变成了一个……成年兽人？”
而且，为什么她对波卡斯的记忆全都消失了。
不过这些，喻眠就算问他也得不到答案，还是抽空问问系统才算正理。
波卡斯低头，轻声道：“灯爷爷死后，我得到了人鱼族的传承。”
“我已经三百岁了，早该成年的。”
他们人鱼一族，一百岁入少年，两百岁成年。
到了波卡斯这里，人鱼一族只有他一个了，灯爷爷也怕他被外面的兽人骗，就封印了他的传承记忆。
“三百岁？”喻眠诧异，想起上次见他的时候还和她差不多长短，现在就已经这么长了……
“等等，你说灯爷爷死了？！”
那个灯塔水母怎么可能会死，他不应该是不死不灭吗？
波卡斯点头，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来。
“灯爷爷耗尽所有的力气净化了这里的水源，力竭而死。”
他说着，残破的鱼尾卷起一汪水。
“迷雾森林里出了意外，水源被彻底污染，我们人鱼一族依水而生。世代为兽世神守护着迷雾森林，这是我们使命所在。”
“没有得到传承的我毫无力量，只能看着灯爷爷死在我面前。”
“眠眠，我在这里等了你很久……”
说着说着，话又拐了回来。
喻眠看见他的鱼鳞有再次立起来的趋势，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我出了一些事，不是故意要丢下你的。”
“而且，你不要动不动就这样，这种行为十分不好！”
波卡斯把喻眠的话都听进去了。
他乖巧的点头，喻眠说什么就是什么。
只要她能知道他是谁。
“好，我很乖，我不捣乱。”
波卡斯安静的坐在岸边，鱼尾随着水波荡漾。
喻眠低眸，看着他浑身的鲜血，到底是忍不下心来。
“你先放我出来。”
这个气泡坚硬无比，她还真的没办法打开。
波卡斯想了想，还是动手划破了气泡。
喻眠掉进水里，游到岸边把波卡斯身上的淤泥冲了个干净。
顿时，鲜血从腹部不断流出，水面被染红了一片。
“张嘴。”
包里的止血丸现在已经不多了，喻眠索性塞了三个给他。
波卡斯乖乖听话，吃下药丸就看着喻眠围着他转。
不知不觉间，波卡斯笑出声来。
“笑什么？”喻眠不解，他都伤成这个样子了，有什么好笑的。
“眠眠你眼里终于有我了。”
波卡斯拳头攥紧，那双粉色的眼瞳里都是喻眠。
“……”喻眠的手一顿，继续沉默的缠着绷带。
处理好伤口后，喻眠拿出肉干塞进波卡斯手里，自己去了珊瑚丛内。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珊瑚丛里是波卡斯所有的财产。
一进去，各式各样的珠宝直接闪瞎了喻眠的双眼。
无数个硕大的夜明珠被随意堆放在一起，明亮如白昼。
喻眠蹲下身抱起一个夜明珠，检查一番后和她树屋里挂着的竟然是一模一样。
到底是她的记忆出现了错误，竟然活生生的忘记了一个人。
“眠眠喜欢这些吗？”
波卡斯不知何时来到了喻眠身后，坐在珊瑚树上盯着她。
“不，我只是想确认一些事情。”
喻眠起身，攥住了波卡斯的手。
“和我一起去水面生活吧。”
水下的世界已经被污染了，波卡斯不能在这里生存。
她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水底到处都是黑色的淤泥。
这些东西似乎都是从上游留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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