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她娘，有个事跟你商量…＂
一听丈夫这个口吻，王氏的心都揪了起来，这个死鬼一用这个语气说话，绝对没好事。
＂当家的，家里真没钱了，断粮两天了，我们娘几个只能挖野菜填肚子了。＂
＂啧啧啧，你看看你，谁管你要钱了？不光不要钱，我还给你钱。＂
王氏更担心了，她哪怕是相信太阳打西边出来，也不相信丈夫这张破嘴。
刘大全一见媳妇儿不说话，他得意地笑了，在外面他是个小瘪三，在家里面这地位相当高大。
＂我是想啊，这翠湖也大了，要么找个有钱的嫁了，要么…＂他毕竟是亲爹，有些话真说不出口，他这几天，输了三十多块大洋，这对他们这个家庭来说，那就是天文数字，黑三儿说了，要么把翠湖嫁给杨少爷当五姨太，要么去一壶春当舞女，这两个选择，不光将他欠的钱一笔勾销，还给他二十块大洋。
这人呐，只要是沾上赌，就彻底完了，卖儿鬻女是必然的结局，刘大全三个女儿，不够他在赌场玩一个月的。
王氏颓然地瘫在地铺上，不用问，这个死鬼一定是输了大钱，这是要卖女儿了。
＂嫁有钱人？嫁谁？＂王氏的脸上木然一片。
＂嘿嘿嘿，这个人可不得了，他叫杨林，他哥可是青帮的大哥杨双，他愿意出二十块现大洋，娶翠湖当五姨太…＂
他的话音未落，翠湖拎着勺子冲了进来，屁大点儿的地方，再小声也听得见。
＂我不嫁！杨林是什么东西谁不知道？我不嫁！＂
＂什么？＂刘大全跳了起来：＂死丫头，你不嫁？也行，那你就到一壶春去当舞女，给老子挣钱还债！＂
翠湖呆住了，手里的勺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的声音颤抖了起来。
＂爹，你要卖我去当婊子？＂
＂什么婊子不婊子的？是舞女，陪人跳舞，钱挣得多，还有小费。＂
翠湖的眼泪下来了，心里绝望至极，这一天终于来了，她和妹妹们早就知道，终有一天，这个输耍不成人的爹会卖了她们，但当这一天来临，她又忍不住心丧欲死。
＂妮…＂王氏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翠湖心里燃起一丝希望，看向她娘。
＂嫁了吧，妮，咱就是这个命了……＂
翠湖的泪水流得更急，心灰意冷。
忽然，窝棚外传来了两个妹妹的尖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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