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雅四点起床，然后给两个孩子放了早餐钱——还是老规矩，把钱压在牛奶盒下面，写上一个小纸条留言：妈妈出摊喽！今天我们都要加油哦！
高小雅穿上她的橡胶围裙在摊位前干了起来——杀鱼。
今天最新鲜的马鲛鱼到了，她先给孩子们留一个，晚上拿回去生煎。
她身后的冰柜里，也有很多冷冻的海虾。
初次开张，给大家打9折。高小雅做生意很实在，秤都给的足，哪怕先不挣钱，也要把人气挣回来。
第一天开张的时候人很多，中午之前东西也都卖了个七七八八。
别家卖到中午的时候都关门回家吃午饭。可是高小雅不关门——孩子们都在学校吃饭，她回去也没什么意思，就泡了一桶面坐在摊位前吃，然后打开手机追一些电视剧。
“老板，有什么新鲜的货吗？”
“都是今天刚到的，随便看。”高小雅低头吃饭看电视，张口就答。可是回答完之后发现声音有些熟悉，抬起头，看见了华初之。
他冲着她笑。
高小雅从凳子上站起来，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从来没有看见过她这个样子，穿着很大的橡胶围裙，蓬松的头发随手一抓，整个人不施粉黛，素面朝天。
可即便是这样，她脸上自带的自信和高冷气质依然遮挡不住。
“华律师很闲呀，天天逛菜市场。”高小雅起身想要给他拿一些什么新鲜的东西，可发现自己其实也没剩多少了。客人挑来挑去，剩下的都是一些半死不活的，她准备要打折卖出去的，没办法拿给华律师了。
“你吃的泡面呀？还有吗？我中午也没吃饭，能给我也泡一个吗？”
高小雅起身给他泡了一碗，给了他一个小凳子，两个人就着一个40公分左右的小桌子吃饭。可这环境实在是容不下华律师这一身都市白领的精致。
“你跑这么大老远，就为了来这吃碗泡面吗？”高小雅雯他。
“本来不是，本意是想吃一些新鲜的海鲜，没想到来晚了，只剩泡面了。”
华初之非常自然，就好像他们认识很久了。
“吃完了你就赶紧走吧，这里面味道不好闻，记得把衣服好好洗一洗。”
高小雅看着他吃泡面的样子，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不装，吃的很大口，就好像泡面真的很好吃一样。
“多年没吃了，泡面味道这么正呢！”
华初之把最后一口汤喝完之后，还有些回味无穷。
高小雅把东西收掉，扔进垃圾桶里。
“我没多少东西了，冰箱里有一些冷冻的，你需要什么你拿点。我今天卖的挺不错的。”
高小雅很开心的向他分享自己今天的成果。
“是吗？女人要都是你这样让男人可怎么活呢？又不需要男人照顾，又不需要男人养活，更不需要男人生孩子，你让我觉得男人是一种没有用的生物。”
华初之双手托着下巴，手肘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好像很多年前坐在门口聊天的老太太那样，伸着脖子等着听闲话。
“怎么会？总会有女孩子想找个男人依靠呀！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跟我一样跟个寡妇似的——他们私下都这么讨论我。”
她笑着讲出自己的事情，完全不在意别人在背后说自己什么。
日子是过给自己的，旁人管不了，管他们用什么目光呢！
“可我总觉得，要强的女人一定是因为无依无靠才这么能干。但凡背后有个男人给她撑腰，给她挣钱，哪个女人愿意这么辛苦的活着呢？”
也许是说到了高小雅的心坎上，她怔了一下，然后笑笑：“没办法，没人喜欢我这种女人呀！”
其实这些年在她身边的像苍蝇嗡嗡一样的男人不少。不是离婚的就是拖家带口的，或者就是家里很穷，想白捡个媳妇的。
虽然她不是寡妇，但大家都把她当成寡妇。正所谓寡妇门前是非多。
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没有男人，换谁都要把她当成寡妇的。
“你什么时候收摊啊？”
“快了，过了中午就没人了，我把这些好好洗洗就走了。”高小雅站起来，重新把她的围裙系上。
“你把这些给我装起来吧，回家拿给我妈吃。我姐其实也挺喜欢吃这些的，只不过我姐家没有人会做。”
“我给你挑点好的吧，没多少东西了。”高小雅蹲下去，尽量挑一些鲜活的。
剩下的不太好的，她自己放到一旁的筐里沥水，晚上回家带给孩子们吃。
“送给你了，今天开张第一天，准备的东西不是太全，你下次再来，我给你算账。”
高小雅也没有给他过称，只是干干净净的给他装到了袋子里，然后递到他的面前。
“行，那我就收下了。”
华初之回到家里以后，把这些东西扔给家里的阿姨：“把这些都做了，给我爸妈吃吧，把我姐也喊过来一块吃，我得去上班了。”
阿姨答应着，然后给华凤之打电话，让她晚上过来吃饭。
华初之看着对面的办公室里，子嘉还在给乞炳文上课，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还有一个小时才能下课。
华初之让刘梦冉往会议室里送了一些茶点给两个孩子。
乞炳文看着手里的题，急的直挠头。
今天是对这一周学习的一个总结，一个小考。很显然乞炳文像是双目失明了一样——啥都看不到。
“数学不会，那就换历史。”高子嘉重新拿出一张卷子放到他面前。
乞炳文似乎想偷看一下课本。
“你先做题，我等一下回来检查。”
高子嘉起身去卫生间，然后站在洗手台前看手机里的消息。
“子嘉，乞炳文今天怎么样？”华初之跟着子嘉来到卫生间。
“他想偷偷搜题，我就出来了，让他偷偷摸摸搜吧。”
“你这是让他作弊啊！”华初之非常震惊。
“嗯，今天他所做的每一道题，他都一定会印象深刻的。毕竟偷的东西，记忆最深刻，包括偷偷学习。您放心吧，等一下收了卷子，我还会提问的。”
子嘉挺懂的，今天这一次考试让他搜题，至少他能记住今天的这几道题的答案。
“华律，外面有人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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