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春明使劲往妈妈怀里钻，就是哭，也不说话。
豆包的眼睛里有刀子，要扎他。
“妈妈，妈妈……”
整个小身子都在发抖，又委屈又害怕。
李巧英抱着孩子，拍着后背，“好了，好了，妈在呢！不怕，不怕，告诉妈，到底咋了？”
高春明就是哭，也不说话。
李巧英拍着他，问了好几遍，他也不说。
高春芳从地上爬起来，抱住豆包的脖子，扭着小身子，挂在豆包身上。
“哥哥薅豆包尾巴，把豆包吓着了。”
她在豆包后面，没看见豆包的眼神儿，一点儿没觉得豆包可怕。
豆包跟她玩儿的可好了。
高春明还趴在妈妈怀里抽抽搭搭，听见妹妹戳穿自己，小小男子汉脸红红的，偷偷瞪妹妹一眼。
李巧英一听是儿子薅豆包尾巴，一把把他从身上薅下来，推正了。
“你说你这孩子！咋这么讨嫌呢？你薅它干啥？咬你一口咋整？吓着也活该！”
人家都说七岁八岁讨狗嫌，这才多大啊！大了还得了！
板起脸来，“以后不许再薅了，听见没有？”
齐飞飞和李凤霞看着这突然的变脸，都没吱声。
现在不教训，等哪天被狗咬了就麻烦了。
高春明一听他妈说他活该，还恨斥他，张开嘴“啊~啊~啊~~”，一声比一声有力气。
他就是想跟豆包玩儿，豆包凶他，妈妈也凶他。越发的没脸了。
李巧英看他使劲儿嚎也来气了，
“说，你还薅不薅了？狗尾巴是能随便薅的吗？”
这也就是豆包通人性，换个别的狗，不定要咬啥样呢！这小小子一点儿都不让人省心。
李巧英指着他，“不许哭，你给我憋回去！说还薅不薅了？”
高春明也是个犟的，哭的脑门的筋都起来了，就是不说。
李巧英，“嘿！你还犟上了？”
左右转磨磨找棍子。
齐飞飞看这孩子实在犟，就过去解围，把高春明抱在怀里。
“春明，你看给妈妈气的，快跟妈妈说，再不薅了。”
高春明小身子站的笔直，不大声嚎了，也不承认错误。
李巧英终于找到一个条子，掐在手上，在空中比划了两下。
“你说，你以后还薅不薅了？”
高春明防备的挪了挪身子，眼珠子逛来逛去，还是不说话。
齐飞飞，这孩子可真有主意。把孩子往怀里搂了搂。
豆包不干了，咋还跟欺负它的人好了。走过来也往齐飞飞怀里挤。
高春明吓的赶紧跑开，也顾不上委屈了，站的远远的看着。
齐飞飞抱着豆包的头，“你受委屈了，尾巴还疼不？”
齐飞飞从头撸到尾，豆包幸福的把头搭在齐飞飞的肩膀上，眯着眼睛，任由齐飞飞一下一下摸。
高春芳也过来跟着摸，小手轻轻的摸着豆包的脖子。
那娘俩看着这一幕，也暂时忘了对峙。
齐飞飞朝高春明招手，“过来，你也来摸摸。”
高春明站的更远了，抿着唇，咔吧咔吧眼睛看着。
齐飞飞，“你薅豆包尾巴，它疼自然要凶你，你好好跟它玩，它自然也会跟你好好玩。你看春芳就不欺负豆包，豆包就跟她好。”
高春明瞅么瞅么，转身跑屋里去了。
李凤霞，“这孩子可真犟！也不怕吓唬啊！”可不好管，这么小就这样，长大点儿可咋整？
李巧英叹气，“可不是咋地，轻易不告饶。”
李凤霞，那可真是没啥好招儿。
齐飞飞，“没咬着就好，慢慢教吧！”还能咋整！真打他一顿也不一定管用。
三个人接着干活，也没当回事儿。等干完活，进屋发现高春明小小的蜷在炕上睡着了，也没盖东西。李巧英扯过一床被子，给他盖上。
高春明晚饭也没有吃。
几个人开荒也很累，吃完就躺下睡觉了，睡的迷迷糊糊的，小春明突然哭起来。
李巧英闭着眼睛伸手把孩子捞怀里，拍了拍。孩子还是哭，嘴里喊着，“别过来，别过来。”
李巧英才清醒了几分，坐起来，把孩子抱起来。
“春明，春明，醒醒，是不是做噩梦了？”
齐飞飞起来摸黑儿去点蜡烛。李凤霞也醒了。
李巧英脸往孩子头上一挨，滚烫的，这是发烧了啊！
“哎呀，这是发高烧了，凤霞，你帮我把酒拿来。”
李凤霞也没穿衣服就去外屋地把少半瓶散白酒拿来了。
三个人把孩子上上下下都搓了一遍。
李巧英翻箱倒柜的找，也找不着药，平时她都备着的，这搬家不知道搬哪里去了。
可不吃药，就是烧退下来，一会儿还得烧。
齐飞飞，“要不你俩抱着春明回屯里吧？我留山上看着春芳。”
她手里倒是有管风寒的草药，可自己又不是大夫，熬了李巧英怕也不敢给孩子喝。再说孩子小，自己也不大敢尝试。
李巧英做事也干脆，把孩子包吧包吧抱起来，就跟李凤霞出了门。
李凤霞打着手电，豆包在旁边陪着。
两个人心里都胆突的，仗着胆子往回走。
走着走着 ，不知道是啥跐溜从前面窜过路对面去，两个人都吓了一跳，心慌慌的跳个不停。
豆包没事发生一样，继续往前走。两个人加快脚步。
两个人还没进屯子，在屯子外的小树林边上，听见好像有动静，是哼哼？还是哭？不会是鬼吧？两人不敢去查看，吓的赶紧往屯子里跑。
回了屯子，两个人直接去了大队长家。
一家人的已经睡熟了，听见喊声，大队长两口子起来给开了门。
走 了半天，孩子 搓完酒降的一点烧又烧起来了。
大队长媳妇儿赶紧给找药，找酒。
“对了，凤霞，你妈要生了，你回去看看吧。傍黑的时候李有才去给找稳婆去了。”
李凤霞一听这话，“巧英，那我先回去看看。”
大队长媳妇儿，“去吧，你妹还小，你回去帮忙乎忙乎，她今天晚上也不能回去，得等孩子好好的，你安心伺候你妈。”
李凤霞急匆匆的回了家。
李大傻和李有才都在院子里坐着抽烟。小妹在外屋地烧火。她娘在屋里一声一声叫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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