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苏虽然是秦家旁系，但在京畿之中的排场也是豪华无比，一座奢华无比的宅院占据了大半个街区，门口整条街的青板石路被打扫的一尘不染，整条街上僻静雅致，连个乞丐都没有，红院墙、金牌匾，古典雅致、错落有序的宅院，足以看出秦苏一家在京畿的尊贵。
宅院之中一处高楼，此时聚集了十几个从各地赶来的主使，这些人都是各地牙伺的管事人，此次聚集在京畿，似乎是背后发生了一些事情，突然被召回到京畿。
这是徐猛的安排，在出发京畿之前，已经给秦苏的遗孀柳氏寄了私信，让其将各地的牙伺主使召回，有秦苏遗留的信物，柳氏虽然心中有疑虑，但还是将这些人召回了京畿。
徐猛瞥了眼在座的十几个人，这些人大多是类似章贵那般地痞流氓出身或者各地的土族豪绅，投靠在秦家干着牙伺的营生。
乍听的背后东家去世并要关闭各地牙伺，一群人议论纷纷，单凭一枚随身玉佩以及一封亲笔遗书，并不足以让他们相信。
“公子，不知你与我家东家是何关系？”有人疑惑地问道。
“并无关系。”徐猛冷冰冰地回答，更让众人疑虑丛生。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或许有疑虑，如果你们不怕死的话就继续做下去，连你们的东家都抗不住，你们掂量掂量自己有几个脑袋。”徐猛冷声说道，“如果你们不怕家破人亡的话，就自己去查探下消息。”
众人面面相觑，但却没有人开口议论，这些人都是人精，知道有些事自己能知道，有些事情自己不能知道，既然徐猛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众人也不管徐猛是不是有意诈唬，但跟自己又有多大的关系？
天塌下来自然有个高的人顶着。
这些人可不会真为了东家死亡的真相去查探什么消息。
就跟那个章贵的夫人袁氏一般，在出事的次日便立即全部解散了整个牙伺，给徐猛送上了一大笔例钱，再三表示自己对于整件事情毫不知情并且不再追究章贵之死外，便低价变卖了家产匆匆跑了。
趋利避祸，是这些人天生的本能。
虽然秦家是一棵参天大树，但参天大树惹来的麻烦也正是他们这些人不敢招惹的麻烦。
秦家的麻烦是他们能解决的么？
早就有人寻思着如何跟秦家人隔绝往来，反正这些年也赚的差不多了。
徐猛看穿这些人的心思，微微一笑，并不理会众人，起身向后堂走去，因为后堂还有一个人需要搞定，确切的说只需要搞定此人，便能完全搞定这十几个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秦苏的遗孀柳氏柳湘云。
“说吧，他怎么会自尽而亡？”柳湘云样貌不错，本就是出身官宦世家，在秦家浸染多年，虽然年龄并不大，但身上早就有一股子不怒自威的气质。
“夫人，其实秦兄之所以会这么做，是为了保全秦兄这一脉的族人。”见柳湘云疑惑地看向自己，顿顿继续说道：“秦兄一直以来的心思想必夫人之前能够有所察觉。”
“你是说？”女人一愣，迅速明白过来，但并没有说下去，对于自己丈夫的事情，自己这个正妻岂有没有察觉的道理，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但应该知道是什么事情。
徐猛见女人会意，点点头说道：“事情走漏了消息。”
“是别人动的手么？”
“如果是对方对手的话，夫人想必现在不会再坐在这里了。”
“那为什么非要解散各地的牙伺？”柳湘云还是有些不甘心，这牙伺营生可是暴利的营生，每年不知道要从中赚取多少银子。
“夫人，这牙伺的营生本就是依托秦家的势力关系发展的，如今秦兄已死，这本来就会受到影响，而且总不能让夫人一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来回奔波。”
柳湘云不置可否，但觉得即使秦苏已死，自己未必不能将牙伺的营生做下去。
徐猛看穿柳湘云的心思，顿顿继续说道：“其实秦兄关闭牙伺还有另外一层顾虑。”
“什么顾虑？”
“夫人，这么多年牙伺之中贩卖了不少异邦的女奴小厮，其中不知道有多少异邦的细作靠着秦兄的牙伺进入大楚，现在谁也查不清，而且这些人很多进入了那些权贵世家之中，虽然现在还没出事，但如果继续下去，一旦出事迟早会遭来灭顶之灾。”徐猛微微顿顿，观察了一下柳湘云的神色，继续说道：“如果以前秦兄在世的话，有些事情或许还可以摆平，但如今局势，如果出了事，秦家嫡系不仅不会管，而且可能还会趁机出手。”
“况且，秦兄现在虽然自尽，但谁也不敢保证秦家嫡系那边还会不会动手。”
柳湘云面色凝重，虽然徐猛说的很多都是揣测，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些事情一旦发生便会引来灭顶之灾。
“夫人，其实别说是这牙伺的营生，就是这京畿的产业，该舍弃的时候就舍弃吧，秦兄为了不连累你们已经先走一步，夫人又何必执着于这点营生呢？如果有计划的话还是早点离开京畿这块是非之地安生生活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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