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嘘……”
原来是来嘘嘘的……
不过那妖怪走过来的时候，施梓并没有刻意躲避，所以嘘嘘的时候他还没察觉，等嘘完了，看到草丛中有三个妖怪，登时吓了一跳。
“喂，那边的三个！你们是哪个头领手下的，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地方？”
这狮驼岭妖怪众多，自然有分成了统属，虽然不像是那狮驼国细致，也就是一层层的头领管束下来，但彼此区域划分还是很分明的。
妖怪们还是保留着一些原始兽性，对于地盘是很敏感的。
施梓眼珠转了转，突然嘿嘿笑道：“俺是三大王派来传递消息的……”
相比于前面两位大王，那金翅大鹏雕平常大多是在那狮驼国料理各种事务，做他的好国主，并不会经常过来这里。
平常往来，当然是需要派遣信使传递消息。
所以施梓才有此一说，当然了，今日日子特殊，或许那三大王也回来了。
但就算被拆穿他也不怕，大不了把这小妖怪打晕了送走。
“那，消息传送到了没？”
“当然传到了，这不正要回去么？”
“原来是这样……”这妖怪看来脑袋不太好使，好忽悠，点点头就让他们过去了。
等不见了那妖怪踪影，杏仙才窃笑道：“咱们这来的方向，分明是东边，他怎么……”
“兴许他是东西不分呢……”
“那先生，你不去那狮驼国了么？”
“自然是要去！”施梓心想，不只是狮驼国，那狮驼洞，他也想再去走一遭。
方才的遭遇，让他心里面扎了一根刺，比先前在狮驼洞外看到的那些吃人的场景还让他受到折磨。
那个黑暗的气息，究竟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一个？
如果真的是，为什么在刚才那个境地下，自己居然能够接触到那里？
按照先前在镇元子那里得到的说法，那种地方，不是只对它所认可、而且也对那里有向往的人才开放么。
难道是说，刚刚他差一点就真的黑化了？
施梓只知道当时的自己晕晕乎乎的，可能也是气急攻心，脑子有点不清醒了，但至于到底有没有到黑化的地步，就不好说了。
或许是自己那一刻杀心大起，却又被理智强压着，然后在这矛盾和压抑之下，才会起了别的年头，然后被那地方察觉到？
不过起码这验证了镇元子所说，也验证了先前那本钵国国师的遭遇。
“这样，我先将你们送过去……”
杏仙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不由担忧道：“先生是想自己独自去……”
“虽然有危险，但为师自有分寸，若见事不可为，自然便会退出来，不会强上，你们放心吧。”
不管她们能不能放心，反正施梓打定的注意，谁来劝都没用。
带着两女越过了那狮驼岭、狮驼国，将她们暂时安置在了前面，施梓这才折返回来。
当然，既然到了狮驼国，那就先去那狮驼国看一看。
如他先前所想的，这狮驼国与那狮驼岭的确不太一样，当然，也只是看上去相对不那么野蛮。
施梓仍是伪装成一个小妖怪，在城中四处转悠，发现这里的确和先前经过的那些人类国度没什么区别。
贩夫走卒、平民官绅，青楼酒家，茶馆瓦肆……
如果不去看那些路上行人们的脸，估计还以为自己是来到了一个正常的人类国家。
但这里实实在在的全都是妖怪在路上走，而且相比于狮驼岭那些妖怪，这里的妖怪也似乎多了那么点儿“人性”，也不知道是不是模仿着人类的生活久了，自然而然也做起了那一套。
只是施梓总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直到在茶楼的点心、还有酒楼的酒肉，甚至是那妓馆中的女人们身上，才知道了自己这不对劲的来源。
点心是人身上的心肝脾肺肾，甚至是眼珠、毛发，酒肉是人的血肉、骨骼，妓馆的女人中，亦有人类女子，甚至上至八十老妪，小至八岁稚童，都有。
如果从妖怪角度来看，这好像也并没有什么稀奇，但施梓毕竟不是一开始就是妖怪，哪怕五六百年过去了，他的三观、性格也没有太多变化，所以当然还是会感觉别扭，甚至恶心。
他默默无言的看过了这一切，然后便跟着一个进货的妖怪去了一处类似屠宰场一般的地方。
虽然这里倒是不至于看到活活虐杀的场景，但看到人从被肢解，到开膛破肚，再到身体各部位分门别类，拿去贩售的这个过程。
施梓心里面突然涌起一种奇怪的念头，倘若前世自己那个世界里，人类不是那万物灵长，是不是也将会面临这样的情景？
又或者说，如果是以一头猪的视角来看，它在屠宰场看到自己的同类被这样对待的时候，和自己的想法会不会一样？
或是说，此刻的自己，其实就等于那种情况下的匹格？
施梓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冒出这么多念头，有些是哲学范畴，而且起码在他看来，是怎么样也无法得到准确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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