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是谁？为何要赶尽杀绝？”周若问道。
周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云梦国的旧部，旋即就否定了。
云梦国若是有这样的仁人志士，就不会君王城上竖降旗，十四万人齐解甲。
“李代桃僵而已。”太子说道，“当年父皇经过激烈的争斗，最终夺得皇位。那些与父皇作对的叔伯们，那个不受尽折磨，死的死，疯的疯。”
“这么说就是皇上的兄弟所为。”周若说道。
先帝共有十一个皇子，病逝时只有五个成年皇子。这五个皇子都是庶出，隆兴帝排行老三。
前面有占着长子身份的大皇子，还有生母出身高门的二皇子。另外两个皇子也都不是省油的灯。
大皇子乃先帝的庄妃何秋兰所生。
何秋兰虽然出身不高，却有一位风流倜傥，才高八斗的兄长。
她的兄长何承宗为人谦和，乐善好施，擅于拉拢朝中新进，暗地里构陷他们。
当时声望最高的是二皇子，何承宗就把朝中依附二皇子的人全都构陷排挤出去。
遗憾的是大皇子并没有继承他舅舅的聪明才干，反而有些愚蠢。
大皇子的封地位于黄河下游，水患频发。
在何承宗的辅佐下，大皇子成功治理好水患，得到先帝的赞赏。
这更加激发了大皇子夺储的热情。
他决定要乘胜追击——
为了除掉其他四位皇子，竟然想到了用魇镇的方法。
他从各地请来几位“得道高僧”，在藩邸做了四十九天的法事。
被五皇子揭发后，先帝将他贬为庶人，幽禁于凤吟城的府邸。
隆兴帝即位后，先将他封为长平王，以示君恩浩荡。
没过两年，借故削了爵位，幽禁在香雪亭。
五皇子乃先帝的顺妃杨薇所生。
杨薇同样出身不高，五皇子又同隆兴帝一样，不受先帝喜爱。
但是五皇子救过先帝的性命。
面对云梦国派来的刺客时，义无反顾地替先帝挡了刀。
从那以后先帝对他偏爱有加。
隆兴帝即位后，以他与二皇子素亲睦为由，命他去给先帝守陵。
五皇子心里不高兴，免不了私下发些牢骚。
隆兴帝得知后，借故将五皇子降为安国公——
继续为先帝守陵。
据说，经常梦魇，后来疯掉了。
当年参与夺嫡之争的，就剩下这两位人不人，鬼不鬼的。
难道是他们心有不敢伺机报复吗？
周若觉得大皇子要是有这番心机，也不至于落得囚禁一生的下场。
至于五皇子——
他是装疯吗？
“还不能确定，等查清时我在与你细说。马上就要除夕了，你是东宫唯一的女主人。按照宫里规矩，要在除夕那晚发放赏钱给宫人们，我已经叫芳华帮你准备了。”太子说道。
“那就让徐姑姑直接代发好了，我懒得管这些。”周若说道。
“以后这样的大事小情还多着，你要趁早学习才是。”太子说道，“现在只是打理动工而已，日后等你做了皇后，还要掌管整个后宫，不好好学习以后不仅要打理东宫，还要掌管后宫，要趁早学习才是。”太子说道。
“我能不管这些事情吗？”周若可怜巴巴地看着太子，说道。
“不能！你既然上了贼船，就别想下去。”太子摸了摸周若漆黑如瀑的长发，笑道，“我会尽量帮你减轻负担。”
“那……好吧！”周若神色恹恹地道。
“忙了一上午，你也累了，回去后，你先去偏殿休息。等到午膳的时候我叫你。”太子温声道。
周若嗯了一声，把头埋在太子的怀里，闻着那如兰似麝的气息，竟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马车到了东宫的时候，她还是没有醒来。
太子将她抱回了月华殿，直接放到了后殿，他自己的寝殿内，让采星守在一旁。
周若这一觉睡得很沉，很踏实。
这四年来，第一次这样睡得肆无忌惮。
“采星，现在什么时辰了？”周若揉着惺忪的睡眼问道。
“回良娣的话，现在是未时。”采星听到声音，立刻走进内室。
“什么？竟然都未时了！太子殿下可用过午膳？”周若慌忙从床上坐起来。
采星已经走到床边，双手正在将月白风清的云锦帘挂到两侧的雕花小银钩上，说道：“良娣不必担心，太子殿下已经用过午膳。殿下见您睡得沉，就没舍得叫醒，吩咐奴婢守着。”
“这……是哪里？”周若坐在床边，看着素雅宁静的寝殿问道。
当话说出口的时候，她已经猜到这里就是太子的寝殿。
太子身上淡雅馥郁的兰香还残留在寝帐中。
“自然是太子殿下的寝殿。太子殿下待您真是好，怕您饿着，让采月姐姐在小厨房准备了您最爱吃的点心和小菜。”采星说道。
周若确实有些饿了，让采星给她梳妆后，就迫不及待地准备用膳。
采月的厨艺确实精湛，四菜一荡，外加一碟桃花糕，都被周若风卷残云般地吃完了。
“采月，你从哪里弄来的桃花？”周若吃饱喝足后，慵懒地坐在椅子上，问道。
“回良娣的话，奴婢春天时将桃花采摘晒干，到冬天的时候，就用这些晒干的花瓣，制成糕点。”采月终于认清现实，态度也不那么傲慢，变得恭敬许多。
“你们不要一口一个良娣的，叫得我不太自在。”自从封了良娣后，周若明显感觉到东宫的这些宫人，对自己都疏远很多，态度也变得格外恭敬。
“您现在是皇上亲封的良娣，奴婢们总不好再叫您姑娘吧？”采月和采星对视一眼，又继续说道，“现在叫您娘娘又早了些，万一被有心人听去，该说咱们东宫不懂礼数，不知尊卑。”
周若觉得采月说得好有道理，似乎没办法反驳。
就在这个时候，太子打发人过来，询问周若有没有醒来。
周若让传话的人进来。
“启禀良娣，太子殿下请您到正殿，有要是吩咐。”小太监说道。
就算太子不传唤，她回到东偏殿时，也要经过正殿。
跟着小太监来到正殿，太子正在案前看书，见到周若后，宠溺地道：“睡醒啦？睡得可好？用过膳了吗？”
“睡得很好，吃得也多！”周若回道。
太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对戎瑞说：“把她们俩个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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