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夜离歌脸色骤然一变，那李瘸子的娘子她见过，很爱笑很八卦的女人，前几天还来找李氏串门，跟她说过话。
“李瘸子昨晚来找过你，你去林子里了也没法通知你，然后今早就……”
李氏眼圈红了。
夜离歌夺门而出，跑去李瘸子的家里，门还开着，李瘸子就跪在床边，床上的女人瞪大了眼睛还依旧满脸痛苦。
“娘子。”
墨冰殇紧随其后，一把握住夜离歌的手，看向床上的女人脸色很难看。
“墨子，大春。”
李瘸子回头看到他俩，唇在抖索，明明在掉眼泪却哭不出来。
“节哀。”
夜离歌也不懂安慰，她正想走，忽地听到：“滴答”一声。
一扭头。
看到床板上有血正在渗出，滴落在地上，殷红刺目。
“你让开。”
夜离歌一把推开李瘸子，手搭在女人的脉搏上，已经没有了气息，再一摸肚子，肚子竟然还隐隐有动静。
“给我刀。”
夜离歌脸上没有一时表情，这一刻的她冷得好似地狱来的魔。
“没有刀。”
李瘸子摇头。
他家穷得很，怎么可能会有刀子那种奢侈品。
“砰！”
夜离歌狠狠的砸碎了碗，那是李瘸子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此刻碎落一地。
“大春，你这是干什么啊？”
他都惊呆了。
夜离歌来不及搭理他，捡了块锋利的，一下划开女人的肚子。
血伴随着浑浊的羊水涌出。
夜离歌抓着肚皮用力一扯，伸手进去摸索乱掏。
这一幕实在是太血腥。
李瘸子双脚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随后进门的李氏更是转身呕吐。
“大春你这是……”
李瘸子的声音顿住，满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夜离歌掏出的孩子。
新生儿皮肤青紫，紧闭着眼睛没有声音。
夜离歌忙着抢救，根本顾不及随后赶来的众人那诧异的眼神。
众目睽睽之下。
她还做人工呼吸，满嘴的血，像极了吃人的恶魔。
可没人敢吭声。
墨冰殇就挡在那，护着他的女人，所有的人满是惊恐却不敢有任何忤逆。
“哇……”
新生儿的哭声响亮。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这大人都已经死了，孩子竟然还活着。
“他没事。”
“宝宝没事。”
夜离歌终于松了口气，刚才她摸产妇肚子的时候能隐隐感觉到胎动就知道宝宝没事。
“这、这是我的孩子？”
李瘸子不敢置信的看着夜离歌怀中的宝宝。
“对，你的孩子，你娘子用命换来的小生命，希望你能珍惜。”
夜离歌还是没把宝宝交给李瘸子。
他一个大男人根本不会照顾这么小的孩子，而且也没有经验，交给他存活率实在是太低，所以夜离歌带回去了。
李氏带过娃，还一带带过四个。
她抱着浑身青紫的新生儿，满脸心疼：“这孩子是瘸子他婆娘用命换来的啊。”
“是啊。”
夜离歌有点感慨，或者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女人的命运。
总之李瘸子安葬了他的娘子。
一切又恢复如常。
没人在意难产女人的离世，毕竟太常见了，村子里就有好几个孩子这样没的母亲。
“娘子，本座不想要孩子。”
河岸边。
无人的夜幕下。
墨冰殇紧紧的握住夜离歌的手，天知道他看到那个被破肚的女人躺在床上的一幕心里承受了多大的刺激。
总之他满脑子都是夜离歌这样的场景。
他受不了。
他根本无法想象这样的一幕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会是怎样。
李瘸子还能好好的，还能高兴多了个儿子。
墨冰殇很肯定自己不行，他根本就不想要什么儿子，不想要什么传宗接代，只要眼前这个女人好好的活着就行。
“都说啦，这个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再说了，这只是意外。”
夜离歌这是自欺欺人。
她很清楚没有医生顺产会遭遇什么，随便一个并发症都能死人。
“……”
墨冰殇不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她，很用力，特别用力。
一晃半个月。
夜离歌发现墨冰殇变了。
这个男人都不会主动邀约她去林子的小树屋，就算进林子，也是早早去，太阳落山之时就会催促她回来。
美名其曰李瘸子的儿子在等她。
确实。
新生的小奶娃需要照顾，可也不至于到寸步不离人的地步。
夜离歌知道他在躲。
他就是不敢再碰她，害怕她因此怀孕，然后像李瘸子的娘子那么惨。
这天。
黄昏天渐暗。
夜离歌坐在温泉边上的大石头上，把做好的鞭炮一个个小心的放进竹筒里。
“娘子，该回去了。”
墨冰殇来了。
他肩膀上还扛着小牛犊般的野猪，最近他一直在逮着野猪猎杀，就是怎么都找不到野猪窝，抓不到夜离歌心心念念的小野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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