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他需要的「药物」还得现栽现种不成？”
中苏虽然心存疑惑，却不打算现在就去深究。相较而言，还是卡利贝尔更能激发他的兴趣。
“其实我早就想问了，既然坎瑞亚的所有国民都受到了诅咒，那为什么有的变成了丘丘人，有的还保持着原貌？”
原以为只有戴因是个例外，依靠着强大的实力才躲过一劫。
可克洛达尔又算什么？若是剥离了他坎瑞亚人的身份，一个平平无奇且说话难听的大叔，中苏可能连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嗯...「坎瑞亚人」的定义，并非只是拥有坎瑞亚最初的血脉的人。那些背弃了神明的人们来到坎瑞亚，也会被接纳为国民。
戴因闻言，同样转身看向卡利贝尔，开口说道
“被视为「罪孽深重」的血脉纯正的坎瑞亚人，会受到神所降下的不死诅咒。而那些拥有其他魔神血脉的国民们，则会在逃亡的途中遭遇荒野间的诅咒而变成魔物，也就是你们口中的丘丘人。”
“那这么看来，丘丘人才是最惨的。”
中苏耸了耸肩，伸手指向卡利贝尔的面具。
“你应该见过它们的真容吧？看看这爪子，这毛发，外界都是把它当作魔物来对待的，杀上几只还能算作为民除害。”
“我知道，它们已经丧失了智慧，已经算不得人类了。”
戴因长叹一声，心中多了几分酸楚。
尽管同胞的遭遇确实凄惨，但他多年来又何尝容易，如今被人误解，让他更想替自己辩解一番。
“无数人趋之若鹜的「不死」，在我看来却是天理为了折磨我们而设下的枷锁。有时，我也很羡慕丘丘人那样浑浑噩噩的生活，起码它们已经忘却了痛苦，不必被过去束缚脚步。”
“怎么就束缚你脚步了？你现在不是活的挺好吗？”
“不，这只是表象。其实...我的灵魂早已腐朽不堪，天理就是想看我们被灭国的痛苦折磨。我知道我最后的下场，就和其他血脉纯正的坎瑞亚人一样，精神失常，在狂躁中化成灰烬......”
“不会的戴因！肯定有什么办法！”
荧不忍心自己的旅伴如此灰心丧气，她连连安慰道，却收效甚微——谁都清楚并不存在所谓的“办法”。
“精神失常？狂躁？”
一旁，中苏向金鹏使起眼色，见他并未领会自己的意思，索性直接说道
“若陀不也是这样吗？你仔细品品，他说的症状是不是和「磨损」很像？”
“磨损？”
这对戴因而言似乎是个全新的词汇，在此之前，他甚至从未听人提及。
“你不知道？也对，估计除了我以外，也没人会和你提这些事情。若陀是我的老朋友，魔神战争时曾跟随岩神四处征战，近些年以来，他被战时的记忆磨损了心智，脾气变得暴躁易怒，结果和岩神大战一场后被封印在了地底，连我想去见他一面都不被允许。”
如今的若陀可招惹不得，要是让他看见了中苏归来，指不定又要发疯闹上一番。
那条诞生于地脉的岩之龙实力深不可测，即便有摩拉克斯的封印镇守，估计也是困不住一心想要出逃的他。
“我从来没听过「磨损」这种说法，或许那是你朋友所独有的？”
“不不不，你没听说过是因为人脉有限，正常人类都会在触及「磨损」之前死亡，寿元悠长的生灵基本都有这个毛病。”
戴因一愣，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自己以为的枷锁绝症，原来在某些人眼里竟是如此的稀松平常，可叹世界之大，认知以外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
“你试着把灭国的事情抛在脑后，也许可以规避磨损，我有个朋友...嗯？我去，地里竟然种出了颗蘑菇？！”
突然转移的话题并未引起戴因不满，屋内几人纷纷往外看去，就见克洛达尔倾倒着袋里的黑色碎渣，而那地里的蘑菇被养分灌溉，正飞速生长。
这确实是有点违反常识了，通常情况下，菌床的选择不应该是竹子或木头之类的东西吗？
正疑惑间，却听金鹏幽幽开口
“若蘑菇莫名其妙地生长于地上，那么此地之下，必有尸骸。”
腐烂的尸体扭曲发臭，蘑菇从血肉中汲取精华，从嘴巴、从眼眶里野蛮生长，生命之花遍体绽放，犹如......
中苏打了个激灵，连看那块土壤的眼神都变得抗拒。
“好了好了别乱猜，说不准...那种菌落就得种在地里呢？”
除了这么说以外，中苏找不到其他解释。
不过幸运的是，在他与金鹏的感知中，都没有发现什么尸体的存在。
倒是那黑色碎渣有些特殊，似乎富含着元素力，所以才能那样快速地催熟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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